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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< ( Why so sad?

记录一场梦

“ 如果你听得到我说的这段话,那么你已经死了,我不知道我究竟是什么,可能只是尚未散褪的一缕意识……”

死后的头七天我游走在医院的各个病房和走廊里,每当有人穿过我的时候,我会感觉到全身都被撞散了,过一段时间我就会重新聚拢起来,我的思维很混乱,直到第八天,我才想起来以前的事,我才意识到,我已经死了。

我喜欢在午后坐在街檐上,对面街角的地下室里关着一个年轻的女孩,她始终穿着同一条灰色的、脏兮兮的粗布裙子,她常常从那个地下室里逃出来,然后跑向街道的另一个方向,她从来没有穿鞋子。

然而每一次跑不出这条街道,她就会被抓回去。
她歇斯底里地尖叫着、挣扎着、扭打着,她的亲人们拽着她的头发、拖着她的裙子,两三个人一起,把她重新关回去。

有好几次,她被抓住的时候就在我面前,她看着我,我看到她布满血丝的眼睛,我看到了恐惧和愤怒,我忘不了,闭上眼睛想起那双眼睛就感觉背脊发麻。



医院的人来了,他们要把她带走,她疯狂地挣扎着、哭着,她摔倒在地上,跪着往前爬。

我拉起她,带着她一起跑。

可是当我们跑到路口转角处的时候,医院的车就横在那里,拦住了去路,我们被一起抓走了。

我醒来时躺在医院的病床上,我想走出医院,但是我走遍了医院的每个角落,都没有看见出口。

听见有人朝我的方向过来,我躲进了一间卫生间,从门缝里我看到几个护工围着一个病人走过来,病人就是街对面的那个女孩,走近些我看到她的神情呆滞,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,她看到了我,咧着嘴冲我笑,我吓一跳退到了墙角,这时我看到卫生间里有另一扇门,打开门,是楼梯,一直通向上的楼梯。

我顺着楼梯往上跑,拼命地跑,每层的楼梯口对着的就是电梯门,身后电梯门打开 “叮” 的声音就像是鬼片里催命的声音一样,楼梯似乎没有尽头,但是我不敢停,最后我终于看到了出口的门,我几乎是四肢并用爬着到了门口,推开门来到外面,是街上,是我熟悉的街上,我的身后就是我住的地方!

医院就在我住的地方的地底下!

我转过头,隔着建筑旁边的铁栏,看见街檐坐着一个人,那人侧面的身影很熟悉。
我张开嘴想要喊,有人从背后捂住了我的嘴,是医院的人,他们发现我逃走了来抓我回去,好像有人在我脖子上扎了一针,给我打了什么药,我失去了意识。

再次的记忆就是我漫无目的地在医院里游走着,来来往往的人穿过我,冲散我,然后我又重新聚集起来,我的思维慢慢恢复,我意识到我已经死了,然后我开始慌了,我找到楼梯,出了医院来到街上,隔着建筑旁边的铁栏,看见街檐上还是坐着那个熟悉的身影,我想跑过去,可是当我越过铁栏时,我看到了那个人的面貌,那个人,就是我!

“ 我 ”坐在那里看着街道对面,我顺着 “ 我 ” 的目光看过去,对面街角一群人正围着一个女孩,女孩穿着那条灰色的、脏兮兮的粗布裙子,怪叫着想要挣脱……

一股诡异的、恐怖的、沉重的感觉瞬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!我要逃走,我要逃走,我脑子里只有这一个想法。



我上了一艘船,船一直驶向地球的极端,最后船搁浅在了冰天雪地里,四周的水面都结了冰,船开不动了,船上燃料和食物很快耗竭,船上人们只有在船舱里围在一起取暖,人们一个接着一个被冻死或者饿死,接着活着的人开始吃死了的人。

我下了船,四周除了雪什么也没有,我随便挑了个方向走,耳边只有凌厉的风声,我想至少我不会再被冻死一次。

我早已放弃了计算日子,我不知道我究竟是什么,是尚未散褪的一缕意识?是没有质量的一种存在?没有人可以看得到我,也没有人可以听得到我。

我绕着地球走了一圈又一圈,无论我在哪里停下来,看到的人和事都是死循环,那感觉就像旋转木马,永远的同样的轨迹,一圈又一圈,我怎么也逃不出去……

于是我边走边喊着:“ 喂~ 如果你听得到我说的这段话,那么你已经死了,我不知道我究竟是什么,是没有质量的一种存在,是尚未散褪的一缕意识,是掉进死循环的一段思维,如果你听得到我,那么你和我一样,请回答我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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